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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Chapter 101 绝境获救(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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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之枝:“这么说的话, 是因为我才有这桩绑架案的吗?”

系统:“不,宿主,这桩绑架案不因你而起。不管车上有没有你, 葛月娴都会被绑走,你只是被加塞进去的人质。”

世界的意图残酷又直白, 就是想让尹之枝遵照原文规定的节点, 在1月21日死亡。

然而,当它意识到尹之枝的命运和原著脱轨的时候, 离1月21日也不剩几天了。在此前提下, 马上要发生的葛月娴绑架事件, 就是最触手可及的、也最适合把尹之枝塞进去的完美又自然的死亡关卡。

死神露出狞恶的微笑,巨大的镰刀悬在她脖颈上方。死亡阴影笼罩了她, 蠢蠢欲动。

即使没上葛月娴的车, 侥幸逃过这一劫,在1月22日零点的钟声敲响前, 世界还是会用尽办法,把她送入其它死亡关卡。

注定要走这一遭, 躲是躲不过的。

系统:“宿主, 请不要灰心丧气。这桩绑架案毕竟是现成的, 你也是被临时安插进来的。换言之,这个死局的周密程度,远远比不上原文为你量身打造的‘患癌死亡’结局。癌症末期, 病人必死无疑。绑架案的人质, 却并非没有生还的希望。”

往乐观积极的方向想,只要熬过这一关,世界就没有理由再扣留那2%的良心值了。尹之枝将会彻底摆脱原剧情的束缚,柳暗花明, 获得永恒的自由和新生。

问题是,从现在开始,直到1月22日零点,足有三十多个小时。她真的能活着熬过去吗?

粘在窗玻璃上的报纸油墨糊成了浓淡不均的一团团,晨昏的界限变得朦胧。尹之枝手脚僵硬,轻轻一动,就是钻心刺骨的缺血麻痹感。粗糙的水泥地贴着她的侧脸,恐惧在不断滋长,如野草蔓生,缠绕着她。

绑匪是冲着葛月娴来的。他们是求财,还是和葛月娴有私人恩怨?

……

“金宗尧,你这个缩头乌龟,有本事跟我去爸爸床前谈!为了那么几个钱、几点股份,你们母子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走啊……”

……

倏然,一张狼狈阴狠、如同落魄鬣狗的面孔,在尹之枝脑海里闪现。

有没有可能——是金家二房的金宗诚派人来绑架她们的?

目前,金家二三房正在打官司,形势对二房很不利。万一输了官司,二太很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这么看来,金宗诚可太有犯罪动机了。搞不好,这家伙就是狗急跳墙,为了胁迫三房撤诉,才铤而走险的。

如果在幕后指使的人真的是金宗诚,尹之枝反倒没那么害怕。

废话了,金宗诚就是为了让他母亲脱罪才搞这一出的。绑架杀人的罪名可比经济犯罪严重得多,也回不了头。他总不至于那么蠢,做得那么绝,捡了芝麻丢西瓜,把自己也搭进去吧。

电视剧也是这么演的。绑匪蒙面行凶,代表人质还有一线生机。若这些亡命之徒有恃无恐地露出真容,才是撕票的信号——这说明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人质活着离开。只有死人,才不会向警察指认他们的长相。

种种推测,纷至沓来。尹之枝急切地找系统确认:“系统,我没猜错吧?这场绑架案的指使者,就是金宗诚吧?”

系统沉默了一下,说:“一开始绑架你们的两个人,的确是金宗诚派来的。”

尹之枝眼皮重重一跳。

一开始?

这是什么意思?

仿佛在解答她的疑惑,这时,房间外传来“呲——”的一下粗糙的摩擦声。绿锈斑斑的铁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尹之枝呼吸一僵,看到了一张毫无遮挡的脸庞。

对,没有面具,没有头套。

这个绑匪的身材魁梧得像头直立的棕熊,个头超过一米九,肌肉紧绷,粗壮的手臂青筋虬结。光看身材,就知道他不是最开始那两个绑匪。

他长了一张颇为敦厚老实的脸庞。宽下颌,大鼻子,厚嘴唇。但这份浮于表面的敦厚中,又若有似无地流露出一种让人恐惧的阴沉气息。

好在,房间没开灯,对方似乎没发现暗处的尹之枝已经醒了,扫了眼房间内部,确认她还躺在原地,就径直走开了,在外面坐下。很快,隔墙传来对方弹动打火机、点燃香烟的啪啪声。

尹之枝藏在黑暗里,肩颈僵硬,瞪着门框。此刻,外间所有细微摩挲的动静,都能轻易在她身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尹之枝听见绑匪接起电话。

“……你待在家里,听话一点,姐姐会照顾你。”

“等哥工作回来,给你买你喜欢的烧鹅腿……来,把电话给姐姐听。”

“Fa,你看好他。这两天要去医院复诊了,复诊完你们就赶紧回家,不要让他往外跑。”

尹之枝干涩地咽了咽喉咙,她还记得,公路上绑架她们的两个绑匪操的都是地道的粤语。可外面这个男人说的,却是一口北方口音的普通话。

系统刚才的提示、转运人质中途发生的车祸,还有绑匪外形口音的变化,均指向了一点——绑匪换人了。

这个绑匪和之前那两人,一定不是同伙。

怎么回事?绑架也有截胡一说吗?

戴头套那两个绑匪,现在又在哪里?

他们是金宗诚派来的。那眼前这一个呢?他又有什么目的?

事件瞬间变得扑朔迷离。强烈的不祥预感从尹之枝脚底涌起,带毒的爪牙攫住她的心。

而接下来,尹之枝看到了让她更为惊恐的场景。

等外面的天色彻底黑下去,模糊透过报纸的光线都消失了,尹之枝透过白炽灯影,看见男人终于起来了。他摁熄烟头,扛起一个像是挖土用的大铁铲,再从客厅角落里拖出了一袋沉重的东西。

经过房门口时,尹之枝看见,那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红白蓝拉链大编织袋。袋身鼓囊囊的,装的却显然不是衣物,而是某种沉实的、体积很大的、形状不规则的东西。编织袋一晃,侧面便凸起了一个怪异的球形。

因为太沉,身形壮硕如绑匪,也只能拖着它一步步出去。

那个编织袋里,装了什么东西?

尹之枝毛骨悚然,一个恐怖到极点的猜想吞噬了她。

绑匪出去后,仔仔细细地给大门落了锁。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尹之枝不能再坐以待毙,开始试着自救。然而,在系统商城里搜罗了一圈,却找不到可以割断绳子的利器,或是自保工具。

果然,这个世界根本不会让系统明目张胆地给她提供能轻易逃脱死局的道具。

面包等果腹之物,倒是在售卖之列。

大半天下来,她胃中食物已消化殆尽,急需补充。无奈,现在手脚被缚,嘴巴又被胶布封着,按理说是吃不了东西的。

但系统都把面包上架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尹之枝兑换了一份面包。果然,考虑到她张不开嘴的局限性,切成易嚼小块的面包,直接出现在了她口中。

喉咙干燥得冒火,松软香甜的面包都变得难以下咽。但尹之枝还是忍着咽痛,强迫自己嚼碎面包,吞下了它。

她要努力活下去,补充体力,保持清醒。

无奈的是,因食物而回流的体力,并不足以让她挣脱绳子。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尹之枝又累又渴,脑部发晕。她不敢睡觉,但人在极度倦怠的时候,往往身不由己。她眼皮一沉,还是睡着了。醒来时,天已蒙蒙亮。

被绑架的第一夜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但尹之枝的心情并未轻松半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躺在砧板上等待闸刀落下的时间被拉伸得无限漫长。希望与绝望循环交替,给精神带来的压迫与折磨,丝毫不亚于肉|体上的痛苦。

太阳东升西落。一晃,就到了1月21日深夜。阴森的夜幕降临了。

尹之枝已动弹不得地躺了一天一夜。期间只吃了一点儿面包,喝了几口水。肌肉麻痹了几轮,从傍晚开始,已基本丧失了正常知觉。

绑匪并没有一天到晚都待在这里。显然,他对这间村屋的偏僻程度很有信心,知道就算自己离开几个小时,人质也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绑匪似乎也暂时没有对她动手的意思。

但冥冥中,却有一种战栗恐怖的预感倾泻在尹之枝心头,让她觉得,这是暴风雨前须臾的宁静。

因为,按照1月21日就是她死期的说法,越靠近22日的零点,危险降临的概率就越高。

目前,只能寄望于警察早点破案,解救她们。

无奈的是,天不遂人愿。

死神的步伐,比她日夜渴盼的获救来得更快。没有丝毫征兆,就这样降临了。

21日深夜,绑匪回来了。他关上村屋大门,手里拿着一条粗硬的长电线,慢慢走向她,面上表情木沉沉的,仿佛她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对他已无价值的尸体。

尹之枝汗毛倒竖,挣扎着想退开,后背就顶住了围墙和水管,退无可退。

绑匪在她跟前蹲下,将电线绕到她脖子上,一圈一圈,很有耐心地缠绕起来。老化的电线外漆脱落,经由他粗糙的手,摩擦过她颈侧的肌肤,将她逼入惊悚绝望的深渊。

尹之枝浑身颤抖,鼻翼翕动。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和自己有何仇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她只是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死期到了。

双脚一直被反缚,嘴巴的胶条未曾撕开。她甚至没机会比划一下手语,说上一句电视剧的主角在被绑架时都会说的为己斡旋的话——“不要冲动做傻事,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解决!”

电线绕了六七圈,慢慢在喉头上收紧,憋闷感汹涌而至。她双眸在痛苦中眯起,天花板、绑匪的脸……都看不见了。视野里迸溅出金色星子,闪烁过无数细碎的画面。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活了一辈子,经历都没有她短短二十一年半的人生来得曲折。

她看到了自己曾经清贫但幸福的童年,疼爱她却已音容模糊的妈妈;看到了势利的姨妈,还有总是和邻居闲嗑,说她是小拖油瓶的保姆;看到了岳家佣人居高临下的审视、或戒备或鄙夷的各异脸色;看到了让她坐在自己臂弯里、当了她十几年父亲的岳诚华;还有初见那一年,漂亮苍白却异常冷漠的哥哥;以及第一次见面时,在花园里朝她露出微笑,说“Hi”的周司羿;卧倒在遮雨帆布下的柯炀……

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那些在她生命里出现过的过客,快乐,痛苦,寂寞,走马观花般闪逝……原来,人临死之际,真的能看到自己一生的缩影。

其实在绑定系统的时候,就已经预见了自己会在大好年华死去的书中结局。不甘认命,抗争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还是没能跨过命中注定的生死劫。

很快,她的生命就要不明不白地在这间简陋的村屋里戛然而止了。

喉管被残虐地挤压,发出可怕的咯咯声。涌入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五脏六腑因缺氧而紧缩,如同针扎火烧。尹之枝双腿绷紧,脸庞涨得紫红,眼白血丝爆起,泪水模糊了视线。

来到生死界线淆乱的瞬间,理智、禁锢、道德、顾忌……被尽数碾灭为齑粉,只剩求生本能。深埋在心中的感情,被即将死亡的恐惧凿开一个裂口,迟钝而盛大地喷涌而出。

她终于发现,对于自己的人生,原来她有那么深重的遗憾,刻骨的悔恨,和浓烈的不舍。她也终于愿意坦率地承认,那些因为别扭和矜持的小女生心思而不去面对的感情。

她不能倒在这里。她还有想见最后一面的人,还有想对那个人说的话……

滚烫的泪水溢出眼眶,濡湿了整张脸。灿烂的白光侵占了她的视网膜,在真实与虚幻的斑斓光影中,她仿佛真的看见了她此刻最想见的那个人的身影。

岳嘉绪……

想告诉他,她还记得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当岳诚华指着餐桌对面眉目如画、苍白冷淡的少年说“你可以喊他哥哥”时,年幼的她第一次因为一个人长得太好看而被直白地被震住了,继而心底涌出无尽的羞涩、期待和欢喜。

想告诉他,她其实一直会因为他的偏爱而窃喜。说不想被他特殊对待是假的,她只是压抑着任性。没人知道,她多么希望他可以一辈子偏爱自己,多么希望那个宽厚安全的怀抱可以永远只为自己敞开……

想告诉他,是他给了伶仃孤单的她一个家。所以,她想象的每一幅关于家的蓝图里,也一直有他。

想告诉他,她已经差不多想通了。他以哥哥的身份养大她,又以恋人的方式疼爱她。这两重身份,只取决于她如何选择。它们的壁垒并没有那么坚不可摧、无法跨越……是她太笨了,明明根本不需要死脑筋地把二者分得那么清楚的。

她还想起了大爆炸里漫空飞扬的尘埃,惊慌逃窜的人群,他将她纳入怀中的臂弯。想起雪天向她倾斜的伞,还有那么多藏在时光里的爱意,都没来得及细细品味……

她不想死,她想活下去。

但已经没机会了。

还有那么多没做的事,没说的话,那么多诉说感情的珍贵机会都错过了。

绚烂的白光完全遮蔽了视野,仿佛故事终结前,最后一次辉煌。尹之枝依稀看见,光芒尽头的岳嘉绪身边,出现了一个矮小的女孩。

那是虚空里年幼的她。

跟她一样,岳嘉绪仿佛也变小了,变回了一个高挑瘦削的少年。

她看到白光里的自己伸出手,想抓住阔步前行的少年的衣角。跌跌撞撞地追了好一段,少年模样的岳嘉绪终于回头,牵起她瘦巴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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